“90年代的俄罗斯人，过得比我奶喂猪还难。”别笑，这句话不是我编的，是真有毛子接受采访拿猪比的。

1999年12月31日，叶利钦突然辞职，电视上说“俄罗斯太累了”。屏幕一黑，留下个烂摊子：国库空空，街头面包店排队绕两圈，男人的平均寿命跌到59岁，比今天越南都低。

先把时间拉回1991年，苏联刚分家那会儿，俄联邦自信满满，“全盘西化，一步到位”。你对这俩词有没有民企老板画饼的感觉？听着热血，踩进去全是水泥。

他们砍掉计划委、取消调拨，像极了把厨房里所有锅碗瓢盆一次全掀，告诉市场：“自力更生”。结果锅没了，火也灭了。1992年农副产品价格放开，小卖部老板连夜贴五条价签，早上再贴五条，火腿肠从1卢布蹦到21卢布，亲眼见老太太把退休金摁在柜台哭着喊“怎么活”。

紧接着“休克疗法”上线——听说能治百病，其实大剂量头孢带三聚氰胺。1992—1993两年通胀飙至2500%，工资原地踏步，小偷都比银行涨得快。拿张崭新万元卢布擦桌子都嫌硬，不少人拆成小额当凑数硬币。

为了迅速私有化，政府给每个公民发了张“股权券”，面额一人一万。凭证上印着英勇双头鹰，连同妈妈陪嫁的红木柜一股脑换了伏特加。半年后，北方石油厂一炉焦炭的券套现价居然只值七罐啤酒。

金融寡头在旁边嘿嘿笑，抢购国企就俩动作：“抓大”先抢银行、能源，“放小”再扔垃圾股。数据表明五家集团控了一半GDP，七大姓分走六成利润。钱到账后，外汇像抽空马桶，哗哗流瑞士。1992—1997资本外逃1330亿，同期全国三分之一GDP没了影子。

政府财政瘪下去，开始疯狂发债。1998年外债总额1500亿美元，工资发完赶紧印欠条，再拿欠条去国际市场画饼。巴黎俱乐部、伦敦俱乐部轮番催账，俄财长跑到华盛顿像欠花呗一样求延期。

国内工业更惨。本来八成企业造坦克火箭，现在要改烧水壶。没技术没市场，订单说砍就砍。1994—1996核弹配件厂转行煎锅，结果一年才卖出600口，全厂职工领荞麦顶工资。

失业潮来得比寒流快，工作岗位蒸发掉四分之一，一千万人瞬间家里蹲。莫斯科地铁里，提琴手拉的《山楂树》比录音机还熟练，帽子边堆着硬币，挨个硬币上都印着苏联国徽。

街上苦日子越长，火药味越重。1993年10月坦克炮轰白宫，电视直播。我大学同学那晚抻着脖子看炮口冒烟，第二天早餐多喝了两口粥：“起码今天体制内军爷没朝白宫再打一炮。”那场闹剧死了百来号人，叶利钦顺手把议会制度捏成橡皮图章。

寡头不仅印钞机旁边坐，还直接搬进克里姆林宫。别列佐夫斯基公开说“媒体在我手里”，然后指挥总统办公厅换海报。1998年总理职位成了PC端刷新按钮，四连换像玩手游。最后一任叫斯捷帕申，只干了八十天，还没记住车门往哪边开就让普京接班。

老百姓彻底皮了。民意调查显示1998年秋季八成民众让叶利钦立马滚蛋，近七成敢罢工，两成肯带铁锹封铁路。别以为数据夸张，当年连警察自己都跑去示威讨欠薪，首都口号贴得满墙：“想吃国家粮，先得给它一口饭”。

外交上更磕碜。独立那会儿对西方摆出一股“我想考研就考你们学校”的姿态，结果欧美把推荐信揣兜里，转身给他发补习账单。1992年俄撤出东欧，1993年签北约和平伙伴关系条约，自废武功还掏腰包交报名费。后来发现欧美根本不想拉小弟，只是一口一个“可爱狗狗”忽悠。

到了南斯拉夫内战，俄一会儿撕心裂肺喊“自家斯拉夫兄弟”，一会儿又顺从欧美国家把米洛舍维奇塞海牙。那年网民少，要是有热搜，#俄罗斯被耍的憨憨#得挂榜首三天。

最尴尬还是从前的小弟们。独联体国家在独立广场上开派对，桌子那端递给俄一份又一份天然气欠条。1997年俄罗斯对华开口借钱修远东铁路，自嘲声响彻乌拉尔山：“当年老大哥，现在管人叫哥老。”

1999年崩盘之际，GDP已经掉到只相当于美国5.7%，世界排名一口气滑出前十。更糗的是，货币崩溃让造币纸都买不起，印钞厂被迫暂停。莫斯科的菜市场用美元直标，一见到绿票比亲娘还亲。

外债黑色幽默也上线：国家拍卖2000年圣彼得堡港口集装箱码头，起拍价180万美元，被土耳其商人80万抄底，成交那天在场记者差点以为自己在旧货市场。

叶利钦宣布辞职的那晚，电视里他喘着粗气说“让年轻有力的手接过方向盘”。银幕一暗，街头寒风扑面。零下30℃的深夜，碎雪朝行人小腿横着泼，没人顾得上欣赏烟花，只想早点排上粮店新出炉的面包——那味道，掺了30%锯末，嚼着像国运。

故事讲到这儿，估计有人问：“普京到底救没救？”是，没喊开始抢答。现今大家爱拿着PPT图表对比2000VS2019的各项指标，这条正能量帖子先留给分析师，我只是把现场里那股馊面包味儿还给你闻闻。

要真有感悟，也就一句话：别拿国家当实验室，人从来不是白老鼠。

那么问题来了，如果当年给你一张那10000卢布的股权券，你换啤酒还是留下来喝西北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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